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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暗恋的那个男人每次交了女朋友,我都有本事让他们决绝分手

来源:网络搜索 浏览:598次 时间:2015-12-16

我爱的男人,他一定要有一双纤秀的手,淡白的掌纹和灵活的关节。

我在大学的食堂遇见赛一,他在教一个女孩开罐头。女孩叫方舟,是我的室友,漂亮动人。我也不会开罐头,我开罐头的方式是用一把菜刀狠狠地砸。然后我看见赛一摇头,说,傻姑娘。赛一摇头的时候脸上是纵容的怜惜。赛一说,你不知道罐头都带开启器吗?像这样,用开启器将底部的金属条卷起来,轻轻地卷,一只罐头盖就给卸了下来,完整而利落。
赛一的手纤秀,白皙,配得上一切美丽的词。
我就在这一刻被击倒。我不想做方舟的敌人,可是我爱上了赛一的手。
我期待一双手的温度,因为那是我从来没得到过的,即使是我的父母。他们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指望不上的一对男女,他们总是互相争吵,像一对百年冤家,互相憎恶。
其实我也看过他们好的样子,在我很小的时候,所以我认为所谓的爱情,就是最终走到互相厌憎。
我在方舟枕头底下塞了一枚杜蕾斯,然后在赛一来我们宿舍找方舟时,我假装不经意间翻出了它。
赛一和方舟大吵了一架,并以我满意的方式彻底分手。一个星期后,我用身上全部的钱去宾馆开了一间房,不开灯,窗帘拉得紧紧的,坐在黑暗里等赛一。赛一来了,我面颊绯红,手心发烫,我勇敢地抱住了他。可是赛一推开了我,说,对不起。
我用了五年时间来试图忘记赛一,事实上我一直在想他。
我已经毕业了,并且毕业以后再也没有回过家,因为我讨厌父母无休无止的争吵。
我再次见到的赛一是一个剃干练平头,穿洁净衬衣的体面男人,当我从面试的公司人事部走出来时,迎面走来的赛一让我以为自己眼花了。
我应聘到了这家公司,它的薪水和发展前景不是我满意的,可是这里有赛一。
爱情的草在我心里疯长了五年,我没想到赛一有女朋友了,而且爱得很热烈。
那个叫绢子的女子,烫一头卷发,妩媚而风情,还有一双清亮的眼睛,我想赛一就是被这样一双眼睛吸引的吧,当年的方舟也有这样一双眼睛,可是那时候我们都太年轻,不懂得珍惜也不懂得迂回。
我用一切的时间出现在赛一面前,帮他打饭,打卡,甚至在午休时替他擦皮鞋,天知道我用了多少卑微的方式,并不管赛一的反抗。我花半个月的时间给赛一织围巾,是那种拙劣的织法,可织出来蓬蓬松松一大条,我拎着这条即将属于赛一的围巾,像献哈达一样给他绕在脖子上。赛一在大庭广众之下拼命挣开,可是我在那一刹那迸发出巨大的能量,我努力扳着赛一的脑袋,努力让他直视我的眼睛。我们对峙很久,然后我哭了,在办公室所有人面前,眼泪流得排山倒海。
赛一一遍遍对我说,我们不可能。
为什么不可能?
我不爱你。
为什么不爱我?
你不漂亮。
你不聪明。
你不知进退。
赛一在那段时间对我说的话,足可以令一个有正常自尊心的女子死上一百次,可是我都没有听见。我爱赛一,所以我听不见。
直到绢子甩了我一耳光,在那种热闹喧嚣的中餐馆里,然后她大声说,你怎么这么不要脸?
我没有还手,我跑出去,在车流里穿行,到处都很喧哗,嘈杂,混乱,我的思维陷入一个真空,可当一辆面包车在距我只有十米远的时候,我的大脑出奇的冷静,然后我迎着这辆车,侧身撞了上去。
我得到了赛一,以右手臂从此无法自如活动为代价。幸好没有别的残疾,幸好那辆车速度并不快。
如果五年前陷害方舟还是年少冲动的话,现在的我则是彻底与魔鬼为邻。赛一不得不搬来与我同住,因为我不理任何人,还会自残,趁没人的时候用刀片割伤没有知觉的手腕。
直到赛一说,我来照顾你。
然后绢子去了德国,走得无声无息。我受伤后,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我,她是聪明人,在我撞上那辆面包车的时候,她就知道自己将失去什么。
我得到了赛一,如此的真切。我可以近距离看着他的脸,听着他的呼吸,他的手仍是那样修长好看。
可是赛一变得很啰嗦,没完没了地讲当年学校的那些破事,但他从不说起绢子,似乎她从来与他无关。可我知道那也是他的一道伤口,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别人的伤口。
一切都没关系,因为我最终得到了他。看他在我的身边熟睡,长长的睫毛扇面一般扑下来,在眼睑处投下深重的阴影,漂亮得让人心疼。
后来我们的话便少了,不是赛一不想说,是我不让他说。我总是在他开一个头便打断,我说赛一你只喜欢回忆吗?
我知道我们之间缺少的是什么,赛一没完没了的回忆,不过是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话跟我说,他对我没有爱,一点都没有。
我们不说话,屋子里便安静得可怕。我第一次知道,我的父母,那种吵闹了一辈子的声音,是那样的亲切和美好。
其实赛一在努力地对我好,他为我做早餐,晚上和我出去散步,每天帮我做两个小时的恢复训练。那一天,在楼下散步,赛一牵着我的手无端地震动一下,然后我看见前面一个女人,张扬的红发,美好的曲线,像极了绢子。可是女子转过脸来,是陌生的轮廊。
赛一在那一刻的震动,像只鞭子一样抽打在我心上。
后来不记得是哪一天,我喝醉了,醉了的我对赛一说,你去德国找绢子吧,我不要你了。那天赛一似乎哭了,背转身默默流泪。可我酒醒后问他,他死活不承认。
再后来的一天,赛一在推开门时发现我屋里有一个男人,男人什么样子并不重要,我相信赛一也没有看清,他只是摔门而去,一个字都没有问。
我的赛一在这年冬天去了柏林,在第二年的春天死去。
当我知道他因酗酒打架,在小酒馆被一个流氓一刀捅死的消息时,赛一的骨灰已经被家人领了回来。柏林曾经是赛一最关注的地方,他的许多书籍,他的电脑桌面,手机图片,无一不带着关于这个城市的痕迹。事实上在此之前,赛一最爱的城市是他的家乡四川南充,他做梦都没有想过要将自己的鲜血洒在一个陌生的国度。可是,那里有他的绢子。这就足够。
我想赛一死而无撼。即使赛一的母亲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,绢子早已不爱他,眼睁睁看着赛一为了她与一个德国男人斗殴。
总是有女人喜欢男人为她争风吃醋,而不管这个男人是否为了她丢下一切,跨过千山万水。
我在这年秋天回了家,我的父母都老了许多,驼了背,额上的皱纹触目惊心。我的归来让他们手忙脚乱,但气氛却是喜悦而热烈的。
午休时,外屋再次爆发出父母的争吵,父亲照例低吼,母亲的声线因年老而变得又干又尖,他们的争执是为了一只鸡的烹饪方法。可我发誓,这是我听到的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,热切,温暖,带着尘世的温度。我将脸埋在被子里,不敢发出声音,只任泪水畅快地流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