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/小雅

小河带着妹妹小溪坐在高高的谷堆上面，遥望着远方，他们的年龄很小，小河8岁，小溪5岁。或许连他们都不知道在看哪儿，他们只知道父母去了很远的地方，具体是哪，爷爷奶奶没有说。但爷爷奶奶说，他们会回来的，迟早有一天会回来的，于是小河和小溪就这样等着。

可是等着等着，连爷爷奶奶也走了。那年小河17岁，小溪14岁。他们知道，父母永远不会回来了，可怕的死亡早已将他们分离。如今，还带走了爷爷奶奶。

小河安慰着嘤嘤哭泣的妹妹，他说：小溪别哭，奶奶是寻爷爷去了，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团聚了，不是坏事。

后来小溪明白，这世上有种东西叫爱情，那是生死相随牵肠挂肚的东西，一个老人去了，另一个也不远了。

小河耕田种地，一个人干一家人的活，不怕日晒雨淋，唯一的愿望就是供妹妹上学。小溪的成绩很好，尤其是上了初中后，一直是年级里的前十名。

但小溪并没有上大学，因为高考完的那个暑假，哥哥忙收割竟中暑晕倒在田里，如果不是救治及时，或许就去了。小溪怕了，那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，没了他，她不知道如何一个人飘零于世。

小溪对哥哥说：哥，要不我们别耕地了，我们都成年了，去大城市，那里机会多，有出路。

小河说：不行！哥哥要供你念完大学，别担心，哥哥有办法。

小溪哽咽，却更加坚定说：不！我不念了，念了这么多年，足够了，这个社会遍地都是大学生，是金子总会发亮的。

小河念的书不多，那些道理他懂，但是表达不出来，见妹妹坚持，他想劝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，两人就这样对峙着，甚至陷入了冷战。直到高三的暑假过去，一切尘埃落定，小河才愧疚的对妹妹说：小溪，是哥对不住你，我没能借到钱，哥一辈子欠你的。

小溪说：哥，说什么傻话，我们是一家人，谁都不欠谁的，这是我自己的决定，不许你多想！

后来，兄妹二人一同出了社会。再后来，他们各自在那座城市里安了家。虽说不是大富大贵，但也是衣食无忧。这些，全凭他们摸爬滚打出来，每一份喜悦都有苦有汗，不容易。

那年，小溪的丈夫生意失败，只能变卖房子抵债，租房子住。小河和媳妇商量后，给妹妹妹夫送去了20万，那是他们全部的积蓄，原本也是打算用来做些小生意的。小溪捧着存折本忍不住泪流满面，她一直知道，她有一个好哥哥。

小溪说：哥哥，谢谢你，我欠你太多了······

小河说：说什么傻话，我们谁都不欠谁的，我们是一家人啊！

亲情，欠的从来不是债，而是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