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疙瘩原创,本文根据真实故事撰写
这事发生在一九七五年,当时我生了女儿,刚过百日就到离家二十多里地的一所小学教书,一天,本村的一位妇产科接生员来到学校对我说,“县医院的医生这几天要到咱村给适龄妇女上环,来时你要带个头,第一个上环。”
当时接生员是有提成的,上一个环可以拿5毛钱,那时我在小学教学,月工资也才24.5元,这样算下来,那时的5毛钱值现在50元。
我当时就说:“我的孩子稀,隔三年才生一个,再说我有妇科炎症病,恐怕不能上。”
她不耐烦地说:“你是老师,又是党员,你必须带头。”
这个接生员姓李,在村里经常爱说别人闲话,和邻居关系也不和睦,出门时都提防着别人,窗户上都放着一堆荆棘。她还爱占点小便宜,给别人接生时,经常问别人要核桃、枣、麻绳(可以做鞋底)。
最让人讨厌的是,她会到处对村里的男人乱嚼舌根,比如这个女的上环时放屁了,那个女的生孩时有多出丑。
所以我对这个李姓接生员很不待见,可那时正有县里派的工作组在大队里下乡,计划生育管得严,稍有不慎就会让批斗,我担心她向工作组举报,就没敢再说什么。
没过几天,李姓接生员带着四五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到学校,我听到有个男医生对院子里的几个学生说:“我们来给你妈妈上环来啦。”,我听到后心里一紧,这上环怕是躲不过了。
过了一会儿,李姓接生员进来,她对我说:“县里的医生来了,咱们开个计划生育动员大会,主要让一些落后分子上环,你给咱们带个好头。”
事情到了这个地步,我也没敢说什么,上环就上吧。
后来有人告诉我,那天开会的几个年轻妇女,都和李姓接生员有过矛盾,有两个是她的妯娌,之前吵过架,闹得很不愉快,还有剩下的几个,都是之前发生过冲突的。
我上环的当天就开始出血,以为过几天就好了,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了还不见好,我每天要上五个年级的课(因为一个村就只有我一个老师),因出血过多走路还要托墙,整天头晕乎乎的。
成了这个样子,我就去问李姓接生员怎么处理,她却冷冰冰的回答我说,:“这是县里给你上的环,你要不行就去找他们,我可不敢给你取,取了要犯法的。”
那时到县城几十里地,又没有客车,交通不方便,满县没有一个有摩托有自行车的,后来我出血太多,实在忍受不了了,就给她说了不少好话,求她给我取掉,她估计是看我真的不行了,这才给我取了,还对我说:“取环是犯法的,你不要对外人说。”
她的两个孩子就在本村小学读书,这俩孩子学习好,也很乖,她经常不在家,孩子们是自己做饭吃,我有心照顾他们,只要是学校里打扫教室,或是组织学生到生产队里干农活这些,我都不让他俩去,就让他们在家里帮忙。
没想到她并不感恩,那次六一节我们学校编排节目,她女儿演得很好,几乎每一个节目都有参演,可是到六一那天,全公社二十六个学校要正式演出了,同学们都到齐了,唯独她女儿没来,我们都等的着急。
多亏女儿的奶奶赶来对我说:“孩子哭着想来参加六一表演,可她妈想让咱学校和老师丢脸,死活不让来,你最好亲自去一趟。”
我没办法,只好亲自到她家说了好多好话,她最后才很不情愿地同意了。
那次以后,我都没怎么,她却对我不理不睬,我估计是她自己心虚,以为我把她做的事告诉其他村的老师了。
没过多久,全公社教师集中开会,这个李姓接生员对公社的联合校长(相当于现在的教办主任)说:“县里来了通知,要对全公社的女教师进行检查,看是否有严重妇科病。”
散会时,联合校长说:“男教师可以走,女教师留下有事。”
当时我心里就有些担心,怎么不检查村里的妇女,要检查女教师呢?
几个女教师检查了没几分钟就一个个都出来了,可我进去觉得时间比谁都长,还听到有刀刀剪剪的响声,我有点怀疑,就问:“你是不是上环呢?”
李姓接生员说:“不是。”
另一个帮忙的护士能认识我,问我:“你有几个孩子?”
我说:“两个”
“有男孩吗?”
我说有,她问了这话我觉得有些蹊跷,但也没有说什么,过了一阵,她说可以走了,我起来便走了出来。
在回来的路上,我觉得肚子有点痛,裤子也感觉湿了,但天色已晚,离家还有十几里地,路也不好走,我只顾着急往回走,回到学校急忙上了厕所,一看果然是出血了,我想月经才过去了几天怎么又见血了,是不是那个无耻小人又给我偷上了环?
又过了几天,我肚子更疼了,出血太多,头晕得厉害,路都不能走了,也没法给孩子们上课了。
我就到她家里去问怎么回事,她坚决不承认偷给我上了环。
我说:“上次你给我上了环你已经取了,这次要是检查我肚子里有环,你可小心着点。”
她说:“即使你现在有环也是县里给你上的,与我无干。”
后来她还对县里工作组里的人举报,说我们两口子都是党员,思想却很落后,上环不积极,应该开个批斗会,幸好工作组没有答应。
我把情况汇报到公社书记那里,公社书记找公社医院院长了解了情况,另外派了一个女护士给我把环给取了,那女护士拿着取出来的环说:“看,这就是她给你偷上的环,你拿去让她看看,问她这是谁上的?”
后来,公社书记在全公社党员干部会上批评她:“竟然偷给别人上环,这是对工作的极不负责任,是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!”
又过了几年,我在老家生了个儿子,那个李接生员下乡到我们村里,见了我还嬉皮笑脸的,好像忘了之前的事,还厚着脸皮在我家吃了顿饭。
我算是看透她了,吃饭归吃饭,此后再没搭理她,这种小人,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?